旧厂老宅更新没有“唯一解”

姑苏古城里，紧邻苏州博物馆和拙政园，有个德必国际文化艺术中心。最大亮点，是在传统园林中，嫁接了现代商务楼宇设计，两者互相融合，让这样一个园区在姑苏古城中不显突兀。

这些年来，苏州正探索一条有特色的古城保护路径——园林焕发生机，街巷有烟火气，古宅活化利用，引入创新创业。已经有许多青年创业者聚集在古建老宅、老旧厂房更新而成的创业园或者文创园内。不仅苏州，很多长三角城市都在实施城市更新，鼓励和吸引更多民间资本参与建设，老旧厂房和古建老宅纷纷变身。

古城老厂老宅里的新园区，究竟该展现何种面貌？

活化利用原有资源

城市更新的重要目标之一，是对原有空间、文化等资源的活化利用。

苏州古城里的这家国际文化艺术中心，曾是始建于1425年的里安齐王庙所在地，1973年苏州第三制药厂在此建厂。中心负责人张巍认为，可以充分活化利用这里的文化积淀，形成产业集聚，专注文创赛道，目前这里文创产业集聚度超70%。来这里的文创企业，看中的也正是古城的氛围和旧址的文化感觉——2019年，刘建平自上海到苏州，在此开了一家西服定制店。“在这里，我们找到了沉下来做事的状态。”刘建平说，拙政园周边的幽静环境吸引了他，同时，姑苏文化元素也能给他们的产品带来灵感。同样被周边环境吸引来的，还有一家大数据企业的负责人张鼎，2021年他将企业迁到这里，他认为，园区处于中心城区，有一种大隐隐于市的感觉，非常适合程序员办公。

在杭州东站区域，有一处由商业综合体改造而来的东溪德必易园，德必集团设计副总监颜术进行了大胆的设计改造。他最骄傲的设计，是顶楼的“凤池”，这片圆形区域位于巨大玻璃穹顶正下方，四周环绕各种绿植，一幢精巧的“楼中楼”居于正中，原本的大型泳池被设计成园区的一处公共区域，可用于举行会议洽谈、展览和发布会等。“当时我们就站在泳池边发呆，完全想不出来这么巨大的一个泳池能拿来做什么。”颜术说，最终设计团队在杭州西湖找到灵感，并借用柳永《望海潮》中的“归去凤池夸”，将其命名为“凤池”，表达筑巢引凤的美好寓意。在一些细节上，设计团队同样力图体现杭州风貌:室内的小溪流旁，铺设的每一块石板都是从杭州乡村“淘”来的；为增加园区绿意，引入“垂直森林”概念，种的是杭州市花桂花树。

产业园内开小剧场

在南京，若问南京德必1913WE在哪，很多人不知道；但若问起国民小剧场，知道的人要多得多，尤其在南京白领群体中的名气更盛。其名气一方面来自对园区内国民小剧场原有空间的活化利用。2017年，国民小剧场开始运营，至去年底已承办各类演出活动超500场，观演总观众超8万人次，其中商业售票演出300余场，商演上座率平均达95%以上，为南京培养了一批小剧场观众，培育了小剧场文化。

另一方面，其名气更来自国民小剧场跨界打造原创话剧，探索活化利用本地文化。2022年初，国民小剧场荣获首批江苏省示范小剧场，同年由国民小剧场出品的原创话剧《长江路·代号1800》荣获江苏省小剧场精品剧目，此前它还曾荣获2020年“戏剧中国”最佳剧本奖。挖掘南京城市文化，国民小剧场戏剧工作室参与创作了《丹凤街》《长江路》和《珠江路》三部原创话剧，被称为“南京城市印象三部曲”。有了叫好又叫座的作品，德必集团江苏区域负责人丁翔表示，在已有自己工作室的基础上，未来还将着手打造自己的剧团，降低演出成本，让利于观众，并更好探索市场化运营。

丁翔此前曾在江苏省演艺集团工作，早在2002年就曾参与江苏文化部门组织的小剧场相关调研。深谙小剧场发展的丁翔认为，“产业园区+小剧场”的模式形成了“文化赋能产业、产业反哺文化”的生态循环。国民小剧场的演出票价相对较高，高价如何吸引人流？为降低观众成本，国民小剧场与园区内的星巴克、日料店、酒吧乃至理发店达成促销合作，演出前在相关店中用餐可打8折，或可到酒吧免费品尝两杯价值70元的鸡尾酒等，使观众得以享受更丰富的商品服务。

国民小剧场开创的这一模式正被复制推广，包括徐庄·苏宁总部地铁站上盖的徐庄文化中心等项目。未来，德必集团将在此建设1万平方米体量的办公园区，同时将运营临街底商和配套的剧场。对德必集团而言，通过城市更新开发园区时，打造并运营小剧场，无疑使自身与业主方合作时有更强的议价能力，同时拥有独立的文化IP品牌也为出租带来更多溢价空间。于入驻企业而言，国民小剧场的运营可让员工下班后就近观看话剧等，也将提升园区知名度、美誉度。丁翔认为，来到一个拥有“小剧场”IP的园区，无疑将让入驻企业的客户体验感更好。不过，国民小剧场的成功有其特殊性，除建在园区外，它还处在市中心商圈内，而其他园区在复制该模式时，仍有不少新情况需要应对，包括剧场运营、内容创作孵化、作品推广营销等环节，如此才能更有借鉴意义。